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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狼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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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先回去準備了。”蘇和喜形於色,但是卻裝作十分的淡定,慢慢悠悠的走出了老祭司的帳篷,老祭司很是在乎禮節,一把年紀了,還跟在蘇和身後恭送。

一蹦一跳回到自己的氈房的蘇和並沒有睡覺,而是運起了久久不曾練過的真氣,當丹田中的真氣緩緩在體內流動時,經脈迅速被真氣充盈了起來,一種久違的力量感充滿了身體。

千年前的蘇和僅僅是始明境界,剛剛練武的雛兒,但是如今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到達了靈悟境界,蘇和十分的驚訝,驚訝自己原來是練武的奇才,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因為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沈睡了千年。

蘇和身體也被強化了不少,這是蘇和能夠自己十分清晰的感受到的變化,自己原先瘦弱的胳膊如今已經布滿了些些許許的肌肉,不再是那個能被風一吹就走瘦弱身體了。

這一變化讓蘇和十分的欣喜,身體的生長超過了他心裏年齡的成長,充分地滿足了孩子內心想要長大的欲望。

第二天清晨,蘇和已經起得很早了,但是剛洗簌了一下,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便掀開簾子進來了,身材十分的魁梧,如同一堵墻,龐大的身軀差點將門全部堵住,幾乎遮住了所有的陽光,在地上拖出了方方正正的影子。

“使者,不是要去放牧麽,走吧!”鮮於興化興奮的對蘇和說道,對於他來說保護使者的安全是十分榮耀的一件事。

“不是我跟您吹,有我在,保證任何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的身,跟別說狼群還有什麽那些草原上的其他宵小之輩了”說著把腰間的彎刀拔了出來比劃了幾下,十分得意。

蘇和只能笑著恭維了他幾句,鮮於興化神情更加得意,一路上都在跟蘇和吹噓著以往的經歷,蘇和對於這些經歷十分的感興趣,一路上都認真的聽著。

其實北原並不算是十分巨大,大概只有方圓幾百裏,但對於草原上的牧民來說,這就足夠了,足夠養育他們的後代,讓他們在此繁衍生息。

草原上的人們認為死後,無論自己身在何處,住在神山上的神靈都會將自己接回家,所以所有牧民都對神山上的神靈持有著最崇高的敬畏。

“姑娘啊姑娘,美麗的姑娘,是不是草原上放牧的牛羊,抵不上思念的情郎。”蘇和騎在馬上,五音不全地哼唱著,還自以為自己很不錯的樣子。

當初蘇和初來放牧的時候問過鮮於興化為什麽放牧的時候要唱歌,鮮於興化爽朗的告訴蘇和,哪有放牧不唱牧歌的,然後就將蘇和帶上了一條不歸路,據統計自從蘇和學了牧歌之後,牛羊患抑郁癥的概率都顯著的提高。

羊奶的產量也大幅度下滑,更有甚者一些綿羊實在不堪家暴,居然選擇了離家出走。

在隨後的一兩年裏,蘇和便隨著這些牧民在這片草場放牧,草原上的一些逸聞趣事,到是讓蘇和聽了或者見了個遍。可是大多數時間,這些部落裏最勇敢的勇士們還是熱衷圍在一起扯天談地,好不熱鬧。

蘇和雖然身為神靈的使者,但是卻是個心智未成熟的孩子,當然會對這麽熱鬧的事抱著極大的興趣。

然而牧民們的話語都是一些比較偏向成人的話題,起初蘇和只是躲在角落偷偷地聽著,漸漸地蘇和的心智在這些漢子的汙言穢語的惡劣熏陶下也恢覆到應當有的年齡,或許還比較老成一點。

因為在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若是沒有高人指點迷津的話,大概所有的事情還都得靠自己摸索才行。然而在這裏,這些話題倒是牧民們張口就來,蘇和雖然沒有什麽切身經歷,但還是聽的好生痛快。

漸漸地也學起了牧民,張口閉口都是汙言穢語。

但是在部落裏蘇和卻不敢這麽放肆,因為在部落裏受到祭司的約束,若是蘇和這麽說話的話,跟他一起放牧的牧民可就得遭了殃。

在外面的話,因為混熟了的緣故,蘇和還常常成為他們打趣的對象,蘇和也厚臉皮的應和著,臉上還無害臊之色。

“部落裏幾個小丫頭片子姿色還不錯,使者有沒有動心的啊?”鮮於興化喝了幾大口酒,滿臉潮紅地對著蘇和說道。

“是啊,花大嬸家女兒屁股大**大,真他娘的讓人眼饞,使者你覺得呢?”一個牧民滿臉戲謔的撞了撞蘇和的肩膀,一臉壞笑的看著蘇和。

“趕緊把你臉上的口水擦一擦,你家的老娘們要是聽到了這些話,還不將你家的馬鞭給你抽斷了。”蘇和顯然不是第一次被調笑了,笑著還擊著。

“誒,使者這就不懂了,哪有男人不喜歡年輕的姑娘啊。”繼續的對蘇和擠眉弄眼。

“你家的小女兒也不錯,就是小了點,但是哪有男人不喜歡年輕的姑娘。”撞了撞牧民的肩膀,牧民如同吃了苦膽一般,臉都綠了,再也不多言語。

“三長老家的的小丫頭也不錯,條子正,部落裏多少小夥惦記著,但是人家姑娘都拒絕了,好像放出話來,就嫁使者呢。”鮮於興化也來打趣。

“這就是你偷看三長老媳婦洗澡的原因嗎?”引起了哄堂大笑,誰都知道兩人之前有一腿,但是被三長老發現了,差點將鮮於興化的腿打斷,最後還是大長老出來求情才做罷。

鮮於興化只得悻悻做罷,坐回到了地上,默默地喝酒,這件事當初發生的時候著實讓他在全部落面前都丟了臉。

但是這些老男人哪肯這麽輕易放過蘇和啊,一個牧民嘆道:“不知何時使者才會娶我們聖女啊?”

“是啊,聖女冰雪聰明如今又到了出嫁的年紀,和使者又有婚配,這可賴不掉了吧。”

“部落裏多少小夥都行動了,就使者無動於衷,是不是?”一個叫鮮於齊的漢子起哄道。

“使者某方面是不是有缺陷啊。”這句話一出引得眾人又是捧腹大笑。

蘇和也不太好回應,吃了個癟,對於鮮於溪慧的感覺十分的模糊不太好形容,十二三歲的喜歡與十九歲的喜歡不是可以同日而語的,蘇和如今一直有些刻意的避開鮮於溪慧,因為他不知道他的喜歡算不算得上真正的喜歡。

所以每次提起這件事,蘇和只得訕笑化解尷尬。

狼群的襲擊並不常見,因為草原狼在草原河流的源地找到了一片樂土,但是有時牧民們還會受到狼群的侵擾,因為並不是所有狼都得到可以供自己飽腹的食物,偶然有些餓狼還是回過來招招牧民的晦氣的。

雖然這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但是對於蘇和卻是值得開心的事,蘇和在這兩年裏學到了不少草原的刀法,摸爬滾打了不少次,而與狼群戰鬥則是檢驗自己是否學有所成的一個有效的方法。

突然遠方傳來了淩亂的馬蹄聲,密密麻麻緊湊,聽聲音便知道有不少人,這在草原上可不常見。

蘇和隨著聲音看去,一列大約十二三人的騎兵在草原上飛快的奔馳著,戰馬好像受到了極大的恐慌,拼命的向前奔跑,甚至將有些騎兵甩下了馬背,被後面的馬踏碎了腦袋,場面十分的殘忍。

草原十分閉塞,來往的往往都是邊塞的商人,與牧民之間各換所需,甚是交好,騎兵則是從來沒有見過。

而這些騎兵很顯然不是邊塞的商人所能雇得起的,並且大唐的紅色龍紋旗彰顯的了他們的身份,這些是大唐的騎兵。

但是這些在大陸上享有盛譽的大唐鐵騎如今卻十分的狼狽,因為他們的身後跟著的可是數百頭餓狼,餓狼行徑千裏,掠過廣袤的草原,死死地追著大唐的騎兵。

蘇和的內心居然興奮了起來,從他放牧到現在還從來沒看過如此大的規模的狼群,草原狼在擁有了食物源之後一直沒有和牧民大規模的進行正面沖突,而這些狼看體型,應該不是來自於草原。

草原狼具有極強的紀律性,懂得分割包圍等戰術,是讓牧民十分頭疼的勁敵,但體型比冰原狼較小,而冰原狼體型較大,但大多單獨行動,如此大規模的狼群不要說蘇和,就是這些牧民也是第一次看到,更別說這麽大規模的冰原狼群。

這些騎兵已經被嚇破了膽,完全沒有紀律可言,死亡的逼近讓他們不住地回頭,磨掉了一往直前的勇氣,所以速度也降了下來,但是他們並沒有感覺到。

鮮於興化等人冷淡的看這些疲於逃命的騎兵,只要狼群不追向自己,他們才不願意招惹這些餓狼,這可不是小打小鬧,這麽多狼哪裏是這些牧民能夠吃得下的。

這些騎兵似乎看到了蘇和他們,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向著蘇和他們的方向奔馳而來,鮮於興化看到這一幕,皺緊了眉頭,這分明是在禍水東引,隨即連蘇和在內的二十位牧民全都下意識的拔出了腰間的長刀。

鮮於興化拔出了長刀,持刀對準了迎面而來的騎兵,而不是跟隨其後的那百頭餓狼,冷聲大喊道說道:“滾開。”

雖然出來放牧的都是部落裏的好手,但這些冰原狼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正面對抗的話,能活下來兩三個人就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了。這可不是熱心腸的時候,若是沒有可以拯救別人的力量而不自量力,則會白白送上了自己的性命。

“請救救我們!”為首的騎兵厚重的面罩下卻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竟然是女人的聲音,蘇和沒想到這些騎兵的首領居然是個女的。不僅在大唐,在大陸上,對女性的歧視還是很嚴重的,刻板的教育讓女性一直處於弱勢的地位。一般女流之輩都是不給從軍上戰場的,除非將門之女,由此看來這個女人來歷必定不凡。

“使者,救還是不救?”鮮於興化撇頭問向蘇和,鮮於興化有點拿不定主意,因為並不想招惹狼群,但是質樸的牧民又不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

“等等看。”蘇和也拿不定註意。

“使者。”鮮於興化有些急迫,狼群正不斷地逼近騎兵,眉頭皺成了川字,露出了少有的凝重的表情,眼睛不斷地在狼群和騎兵之間徘徊。

“不救。”蘇和撇了一眼自己身後的牧民立刻有了決定,想要救這些騎兵的代價實在太大了,況且不知是福是禍,蘇和並不太想和大唐再扯上什麽關系。

“逼他們改道。”鮮於興化大喝一聲,有些不忍,但是還是尊重了蘇和的意思,手持樸刀向前斬去,帶著勁風凝出丈許的刀芒,並沒向著騎兵中的任何一個人而去,但所表現出來的意思也相當明顯了。

但為首的騎兵像是沒有看到鮮於興化的刀芒一下,竟迎面撞了過來,在撞到刀芒的一刻在馬背上跳起,戰馬被刀芒切開了肚子,稀裏嘩啦腸子灑了一地,一個空翻到了蘇和他們的身後。隨後而來的騎兵也正面撞了過來,從牧民的間隙中穿插了過去。

“他媽的。”鮮於興化有些氣憤,這些騎兵分明就是想讓自己這些人做擋箭牌。

“媽的,只能上了,先殺狼。”鮮於興化看到這種情形,處理就是十分老道,沒有被怒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分清了事情的輕重緩急,大吼一聲,提刀便向狼群沖去,其他人也跟著鮮於興化沖了出去。

所幸沖到牧民背後騎兵並沒有棄牧民於不顧,反身又沖殺了回來。

鮮於興化爆吼一聲,將真氣灌入長刀,十分神勇,跳了起來一刀便將一頭冰原狼從頭至尾劈成了兩半。孤身一人沖入了狼群,幾乎是一刀一個,沒有一頭冰原狼在他手下撐得過兩刀。

血肉橫飛,已經殺紅了眼,部落第一勇士這個名號果然不是虛傳,勇力過人,一時間沒有狼能夠是鮮於興化的一合之敵,樸刀大開大合,很是老練。

蘇和並沒有緊緊跟著鮮於興化,因為時常聽牧民將其與狼**戰的經歷,據說一般大型狼群必然有個狼王,如果解決了狼王,這些狼必然潰不成軍,雖然蘇和沒有切實經歷過,但想必就算是冰原狼也應該是這個情況吧。

所以蘇和並非加入占據,而是在狼群中仔細地尋覓著,然而狼群後方沖了十幾頭純黑色的巨狼打破了蘇和的計劃。

這些巨狼的黑色的皮毛在陽光照射下,反射著光澤,狼毫十分硬,像是刺猬背上的尖刺,不像前面打頭陣的餓狼,一副豐衣足食的樣子。

七頭巨狼直奔鮮於興化而去,將其包圍了起來,巨狼的實力要遠遠高於一般草原狼,普通牧民一對一的話基本不是巨狼的對手,雖然鮮於興化勇力過人,但被在七頭巨狼的包夾下也立刻陷入險境。

只得刀風一變,一改原來的英勇戰鬥的作風,在巨狼的攻擊下苦守著,巨狼也不急著進攻,而是不斷地圍著鮮於興化繞圈,是不是來上一爪子,試探著鮮於興化,尋找著機會。

蘇和高估了自己的實力,被兩頭巨狼死死的拖住,不能去給鮮於興化解圍,但對於鮮於興化的實力蘇和還是有所了解的,已經算是神覺巔峰,實力是可不是蘇和這樣的三腳貓能比的,因此蘇和並不是十分的著急,雖然著急也沒有多大的用。

蘇和自持著自己學習來的豐富經驗,並沒有慌張,耐心地尋找著它們的破綻,準備先解決一條,但兩頭巨狼也死死地盯著蘇和,環繞著蘇和不停的轉動,挪動著位置,尋找著機會,同時冰冷的雙眸似乎看透了蘇和的心思,絲毫不給蘇和的可趁之機。

兩方僅死死地僵持住了片刻,突然間被一根飛羽破空而來打破了僵局。那個騎兵女首領率先解決了她所應付一頭巨狼後,開始利用著弓箭為他人減小壓力。

女騎雖然身板嬌小,但是箭術驚人,射出的箭卻十分精準並且很有力道,英姿颯爽,如同戰場上的女武神。

箭矢深深地插入了巨狼的左眼,巨狼吃痛的嗷叫起來,蘇和趁著這個機會飛躍而起,巨狼雖然受了傷,但兇狠依舊,絲毫不畏懼蘇和,迎面撲上,另一頭狼也開始奔跑起來,伺機而動。

蘇和在空中與巨狼撞到了一起,也不算與巨狼撞到了一起,因為巨狼的眼中的那個沒有齊根沒入的箭矢先頂到了蘇和的額頭,蘇和被撞了個一楞,強行運用真氣改變的自己的方向,向著側方滾去,再次提起一口氣,將真氣灌入長刀,凝聚在刀鋒之上,攔腰斬向了空中的巨狼。

巨狼顯然沒有反應的過來,硬吃了蘇和的一刀。但是蘇和的全力一刀竟然沒有將巨狼攔腰斬斷,只斬掉一半的腰身,巨狼的內臟順著切口全部流了下來,散落了一地。

巨狼似乎還沒有感受到腹部的疼痛,想要再次撲向蘇和,卻已為接踵而來的疼痛所麻木了,還在匍匐在地上嗷叫著,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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